颓红

啥啥都写 主打随缘

原乙 神里绫人 青梅竹马不敌天降,失忆爱上别人

可能有ooc 有私设

全文较长,正文1w+

彩蛋3500+ 隐藏解决2500+

甜虐甜虐

神里绫人

  1

  “绫人我穿这身可还好看?”

  金发少女笑盈盈地挽住绫人的手腕。

  “夫人穿什么都是极美的。”

  绫人如远山般的眉舒展开,唇边的那颗小痣都生动了许多。

  你愣住了,你已经很久没看见过他这般闲适的模样了,很是陌生。

  你的心脏顿时沉入谷底,意识也陷入昏沉中。

  夫人?她是夫人?那我是谁?

  你低下头,一双盈盈玉手上充斥着无数细密的伤痕,不如从前般无暇了,这是你为了治疗他的失忆,攀越无数座高山求仙问药时留下的伤。

  这双手被锋利的石涯划开过,渗出猩红的血,带来钻心的疼。

  后来,伤口慢慢愈合,只是疤痕依旧,淡去又复发。

  可这一切的疼都不抵此刻你的痛。

  一阵风吹过,你很清楚地听到。

  “你什么时候学会这般油嘴滑舌了。”

  那女孩羞红着脸,嘴上说着埋怨的话,可眼底的笑意骗不了人,她分明是欢欣绫人难得的嘴甜的。

  “嗯?呵呵,只对夫人。”

  绫人轻笑,屈身为她打理被微风吹乱的发丝,眼里是无数半明半昧的星光。

  “哎 ,我要婚礼必须是最盛大的 ,你保证过的。”

  “都依你,都依我的好夫人。”

  君子端方,一诺千金。

  绫人做到了,你夜半归来,稻妻城内无人不在讨论神里家家主和旅行者莹的婚礼。

  “这二人真是太相配了。”

  “是啊是啊,也只有这般优秀的女子才能配得上社奉行那位吧。”

  “男俊女美,旗鼓相当。”

  ……

  夜晚的稻妻城热闹得陌生,你只身立在汹涌的人潮中,迷茫着看着眼前的变化,脑中闪过一幕幕和绫人相处的场景。

  你原是异界的小狐妖,跟着重伤的阿娘不知怎么就来到了提瓦特,一切都陌生地可怕。

  兜兜转转,母女二人好不容易在龙脊雪山上安了家。

  后来阿娘病重,你哭着下山求药,在半路碰到了神里绫人。

  他尽了全力帮忙,却只能勉强短暂维持你阿娘的寿命。

  “抱歉。”

  他语气沉沉,如秋水般的眼眸里有真切的歉意。

  “恩人,奴这破败身子治不好了。”

  你阿娘挣扎着爬起来,一双狐眼直勾勾地盯着绫人,不说话,片刻后,她猛地跪下来。

  “阿娘!”

  你惊呼,想要把她扶起,你阿娘教导你要自尊,要自爱,不仅男儿膝下有黄金,女儿家也是有的。

  你晓得的。

   “别过来。”

  你阿娘推开你,重重磕头,连磕三下,石板上骤然多出刺目的血痕。

  “我这乖宝好养活,残羹剩饭即可,奴求您给她个安身之处。”

  “阿娘。”

  你嘴唇嗫嚅,被阿娘吓到了,再不敢说话。

  良久,年少的绫人开口了,嗓音如冰雪消亡,春水淙淙。

  “好。”

  将死之人眼底却是惊人的亮堂,她拽过你,“跪下!给恩人磕三个响头。”

  “不可。”

  “跪下!磕头!”

  你怕阿娘动气,学着她的样子给绫人磕头,一声比一声沉闷,石头很硬,你很痛很痛。

  恍惚间,你悄咪咪地抬头望了这小少爷一眼,他有着一张极其俊秀的脸,却不女气,那双湖蓝色的眸子里有你看不懂的沉郁。

  莫名的,你觉得他在难过。

  神里绫人想到他的父母,心软了。

  父母之爱子,为之计深远,若是他们还在也会是这般吧。

  “劳烦恩人给我些和乖宝说话的时间。”

  “自然。”

  绫人走后,你阿娘温柔地拉着你的手,语气无比轻柔。

  “乖宝,你记着了我们狐妖一族善媚术,却不可轻易动心,若是动了心那便是此生唯他一人。”

  “阿娘此生未遇良人,你万万好生挑选给自己筹谋个好夫郎,若是,咳咳咳,若是未有这般好运……”

  话音未落,你阿娘的手重重落下,没了呼吸。

  “阿娘,你别不要我,我,我会听话的,阿娘。”

  你再没有阿娘了。

  洞外的绫人听到你的哭声怔愣住了,沉默了好一会,他靠近你,牵起你的手,轻声细语地安慰你。

  “莫怕,我会替你阿娘照顾好你的,我带你回家。”

  他的手温热,有着让人安心的力量,你止住哭泣,怯生生地望着他。

  “那我阿娘呢?”

  “自是跟你一起回家。”

  说罢,绫人自然地背起你阿娘,风大雪重,山路崎岖难行,他咬牙前进,鹅毛般的落在他发间,眉间,落在他的外衣上,一片湿冷。

  少年人的后背清瘦,却以承担着沉重的责任,是偌大的神里家族,是风雪夜里对你阿娘的承诺。

  望着他踽踽前行的背影,你的心跳动得很快。

  那时你还小,不明白什么叫心动,更不知晓年少时最怕遇见太惊艳的人,或许终其一生再无法走出。

    你阿娘原应教你的,可惜她走的太早,走的太急,临终前的匆匆几语并未让你参透。

  2

  他安顿好你不久后,正逢神里家最艰难的时期。

  绫人总是很忙,朝辞暮归,来也匆匆,去也匆匆,你们甚少见面。

    你并未被神灵眷顾,感知不到元素的力量,无法习武未他分担。

  “家主,是奴没用。”

  你耷拉着头,很是自责。

  “无妨,我记得你擅琴棋书画,绫华那缺个伴读的姑娘,不知你是否愿意。”

  绫人眉眼间笼罩着淡淡的愁绪,可看你的眼神温柔平和。

  “愿意的。”

  你急忙点头如捣蒜。

  这副样子逗笑了他,俊秀的脸上一闪而过的笑意让你迷了眼,家主他长的可真漂亮,比你见过的狐狸哥哥都漂亮。

  “好漂亮。”

  你一时不察,脱口而出。

  “嗯?漂亮可不是用来形容男人的。”

  绫人勾唇在你额间轻弹一下。

  “好了,去陪绫华吧。”

  神里凌华家教很好,待你温温柔柔,有什么好吃食都会下意识地给你留一份,你很喜欢她。

  你说是她的伴读,更像是神里家没有姓名的二小姐,吃穿住行样样都好。

  这些年跟着凌华一起学习,琴棋书画学的更是极好,甚至远远超过了绫华。

  你很聪明,从未在他人面前展现出这点。

  她学神里家祖传的剑法时,你便在一旁认真地瞧着,哪怕动用不了元素力也学的很认真。

  “想学?”

  耳边传来绫人带笑的低语,他靠的太近了,灼热的呼吸落在你的耳际,激起一阵酥麻。

  你羞红了脸,双手捏着裙子,“嗯。”

  “我教你。”

  绫人趁着教导先生不注意,牵着你的手往后院跑,此时正是草长莺飞时节,院子里的樱花开得正盛,奔跑间,樱花落在你乌黑的发梢,更添几分少女的娇媚。

  “别动,你发梢落了花 。”

  绫人嗓音喑哑,目光灼热,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捻起落樱,收手时,指腹无意间触碰到你的脸颊,你们都愣住了,四目相对之间,竟是双双红了脸。

  “家主。”

  “嗯?”

  绫人少年早熟,聪慧过人,待人处事无不是运筹帷幄,如今却难得有几分紧张,别过头不好意思看你,耳边连着白皙的脖颈都染上一抹红霞。

  “没什么,谢谢家主。”

  如今你开了窍,再加上你打小跟着阿娘在风月场所长大多少懂些情爱之事,自是知道他对你应是存了那么几分心思在的。

  “无需多言,开始吧。”

  绫人沉下脸故作冷静,手腕一挑,是行云流水的剑招。

  “神里流!好厉害!”

  你兴奋地喊出声,崇拜地望着他。

  “学的很认真嘛,试试?”

  他把佩剑交到你手心,你后退一步,摇摇头。

  “这把剑太贵重了,奴不能要。”

  这把木剑是绫人过世的父亲亲手建造的,对他而言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。

  “拿着。”

  他轻笑,从后面环住你,包住你的手,引着你行剑。

  剑招四起,风吹落樱,心如擂鼓,脸红不已。

  现在回想起来,这应该是你在神里家过得最快乐的时光了,最大的愁绪不过是少女的春心萌动和藏着粉红泡泡的暧昧。

  3

  “欺人太甚。”

  绫人半眯着眼,眼神晦暗明灭,你端着茶,连大气也不敢喘,此为危急存亡之秋。

  奉行之间,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,实际上却暗潮汹涌,他已有好几晚没能入眠了,昏黄的烛光下,他眼下的青黑让你担心。

  “夜深了,家主早些休息吧。”

  蜡烛燃到最后一点,你还是忍不住开口劝说了,一旁的托马震惊地看着你。

  家主处理公务时不喜旁人打扰,这乃大忌,你哪会不知,可实在担心。

  “也罢,明日再说吧。”

  绫人深深地看了你一眼,你有些心慌,但无法从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。

  “托马暂退,你留下。”

  门开了又关,秋风扫过惊起一摊红枫悬在半空中久久未能落下,颜色浓烈得诡异。

  良久,他才缓缓开口。

  “和那些老家伙周旋,并不是什么愉快的事,你可愿助我?”

  他扶额,面上倦容难掩。

  “奴自是愿意的。”

  他又借着零丁的微光望了你一眼,像是要把你的音容笑貌深深镌刻在脑中。

  “九条家那边缺个女细作,需要你……”

  他一贯清润的嗓音此时嘶哑得要命,最后几个字怎么也讲不出。

  你非蠢货,自是明白他话中的未尽之意,绫人特意强调了性别,十有八九是要让你行那勾引人的把式了。

  你勉强挤出个难看的笑意,“奴知晓了,定不辱使命。”

  绫人猛地抬头,你暂未收回视线,四目相对间,他先行避开了。

  “夜深茶凉,你告退吧。”

  你抬脚刚出门槛,身后传来茶盏破碎的声音,绫人怕是气急了吧。

  你愣住了,傻傻地看着枫叶飘零落地,恍然觉得茶蘼之时已到,你和这红枫终要一同走向凋颓溃败,来年的樱花你还有幸见得到吗?

  还能有幸与他漫步在樱花树下,还能有幸再让他为你舞上一次神里流吗?

  你不知道。

  4

  你不过是资质平庸之辈,仅凭着狐妖那张妖艳糜丽的脸和身段,和与生俱来的媚术,勾的那位神魂颠倒,给绫人传递了不少有用的消息。

  “你还好吗?”

  绫人在走廊尽头远望你,嘴唇轻动,发出极其细微的声音,若不是你懂些唇语怕是要错过他的关心了。

  你鼻头一酸,假装什么都不知道,尽力朝他灿烂的笑,在心里默默说我很好。

  他怔了会儿,勾唇微笑,阳光透过树荫星星点点洒在他的脸上,你骤然想到阿娘口中常念叨的一句话。

  “君子温润如玉,大雅卓尔不群。”

  神里绫人应是这般风流人物的。

  所以,你很好。

  哪怕后背处被那人用鞭子抽打留下了骇人的伤疤,哪怕要跟条狗似的整夜跪坐在他床前承受侮辱,但是你很好。

  因为你在帮着神里绫人,在帮着家主一步一步实现他的雄心壮志,帮着“你的”绫人守护好他的小家。

  这些都是值得的,从小家到大家,从社奉行到整个稻妻,你是有用的,是有价值的。

  只是啊,人总是贪心不足,午夜梦回时分,你还是幻想过的,要是能与绫人共建一个家庭,应是此间最幸福的事了吧。

  他会含着笑意唤你一声夫人,会与你共赏春花秋月,会共同孕育一个孩子。

  可惜,可惜,然而,然而。

     若不是那场暴雨和意外,你和绫人就要永远错过了。

  5

  那日,雷声大作,暴雨如针,你被困在小巷中,衣衫半湿,紧紧贴在你的身上。

  四周混混的口哨声让你心慌,蜷缩着身子躲在墙角。

  “小妞长的够辣啊,不知道玩起来得不得劲。”

  你暗骂一声,死死盯着那混混,他淫笑着走向你,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你身子的那刻,被人一脚踢飞。

  “滚开。”

  那人有着银白色的短发,长着一副赤角,有些凶相,可做的是行侠仗义之事。

  “阁下是?”

  他抓了把头发,笑呵呵道:“荒泷天下独尊一斗、荒泷相扑鬼王一斗、荒泷鬼族骄傲一斗等。这些都是我常用的名字,你可以挑个喜欢的随便叫,不用客气, 哈哈哈哈。”

  你额上青筋跳动,这人真是不拘小节啊。

  “我唤你一斗可好?”

  “行啊,你家住哪,这片最近不太平,我送你回去。”

  “不麻烦一斗了,我……”

  他猛地一拍你的肩 ,你顿时被迫往前倒,哪怕尽力平衡身子,还是不行。

  “吓死本大爷了,你可真不行。”

  荒泷一斗长臂一挥,你实实地倚在他怀中,他肌肉虬结,浑身充斥着男性荷尔蒙,你不由红了脸。

  此刻,突然传来熟悉的声线,隐隐透着几分阴沉和嫉妒。

  “你们在干什么!”

  短短六个字,神里绫人几乎是咬着牙憋出来的。

  他从未真切地见过你与其他男人亲密接触的样子,一时竟失了分寸,赤手空拳地朝荒泷一斗打了过去,他不察,被绫人击退了几步,唇边顿时出了血沫。

  等反应过来,哈哈大笑迎着拳风而上,二人打的不相上下,你站在旁边着急地要死。

  “别打了!”

  “别打了!”

  “别打了!”

  ……

  没有人理你,荒泷一斗愈发兴奋,神里绫人也打红了眼,元素浓烈到连你这个感知不到的人都觉得压抑,最后还是赶来的托马分开了二人,代价是一眼一个的青黑眼圈。

  托马一脸哀怨地处理后事,你被绫人拉倒角落,前前后后地细细打量。

  “他碰你哪了?说话!”

  “没碰我,前面有个混混想碰我,是他救了我。”

  你头一次见到他这般不理智的模样,有些好奇,又有些害怕。

  “那就好,那就好。”

  绫人像是力竭了,赤红的眼慢慢恢复湖蓝,曲着身子把头倚在你的肩颈处叹息。

  你浑身僵直,一时之间连手往哪里放都不知道,太亲密了,从来没这么亲密过。

  他长叹了一口气,不知道是不是你的错觉,你好像感受到绫人微凉的唇极快极轻亲过你唇,然后过了三秒,他离开你的怀中。

  相顾无言,暴雨变小了,耳边徒留些淅淅沥沥的雨声,你打了个寒颤。

  “穿上。”

  绫人脱下月白色外衣,亲自为你盖上,余光中猛地看到你狰狞的后背,他愣住了,薄唇不自觉地颤动着,像是被灼伤般,手指抖得厉害,半晌后,他哽咽着问你。

  “他竟这般欺辱你,你该告诉我的,你该告诉我的。”

  你半垂着眼,苦笑,“这本是奴该承受的,奴没这么娇气。”

  又是怔愣,又是沉默,直到雨声渐停,绫人红着眼盯着你,“你回来,我再找人。”

  不知是哪来的勇气,你轻抚上他清俊的脸,“奴才是最合适的,忠心,无依无靠,家主知道的。”

  他一把抓住你的手,轻轻放在唇边,“是我的错,我答应过你阿娘会照顾好你的。”

  你不免有些失望,闷闷地说:“仅是如此?”

     四下无人,安静到你们能听见彼此的喘气声,绫人别过头不敢看你,声若细蚊。

  “还有,我心悦你。”

  “我舍不得。”

  你的脑袋“轰”的一声炸开了,只会呆呆地盯着他看。

  绫人嘴边擒着浅淡的笑意,弯腰屈身,把你藏在角度里,然后在你唇上落下一吻,细细吮吸。

  风声渐起,下一轮的山雨欲来,可你对外界的感知全部消失,徒留这浅淡的一吻。

  “暂且先避下雨吧,不必着急,很快就会有人来送伞了。”  

     他理着你的长发,语气无比温柔。

  “好。”

  6

  绫人陷入热恋后与平日里反差极大,他爱在无人处朝你撒娇,略有些霸道地把你整个人嵌入怀中,故意压低声音讲话,颇有种偷情的隐晦感。

  “可愿随我去山崖上赏月?”

  你抬头瞧了眼天色,漆黑中只有零丁星子,皎月只堪堪露出些边沿,哪有什么月可以赏,不过是情难自抑,随意找了个借口约你出去罢了。

  “好呀。”

  “抱好。”

  绫人展颜,抱住你直奔山崖处 ,风呼啸着,他细心地把你的头掩在外衣之下,顿时,你鼻尖萦绕着独属于他的味道。

  淡雅、舒心。

  他说:“今晚月色很美。”

  你靠在绫人胸前,听心脏起伏跳动的声响,只希望时间能永远停留在此刻。

  你们有过一段很好的光景,他常握着你的手轻语,神情殷切。

  “你我之间,无需多言。”

  “要是”

  你沉沦在他比海更深的眸子里,心中窃喜,他啊在无需多言前主动加上了你我之间呢。

  后来,海灯节上,他携着你的手共赏明灯千万,周围人声鼎沸,他在你耳边轻声许诺。

  “xx,嫁我可好?”

  绫人皱眉,像是想到了暂未安定的时局,他又带着歉意补上一句。

  “在事态平息后,那时政通人和,百废待兴,我们一起走向新的未来。”

  你点点头,眼眶处盈盈

  再后来,愚人众勾结其他奉行,绫人百密一疏受了重伤,醒来后记忆出了问题,他记得所有人,独独不记得你。

  “绫人?”

  “嗯?别担心。”

  他挑眉,扬了扬手中薄薄的日记本。

  “我都记得呢?再等等我,等我能名正言顺地唤你一声夫人。”

  你心中的不安愈来愈盛,在有日他盯着日记本翻阅却眉头紧锁时,你的不安达到了巅峰。

  烛影摇曳,灯火葳蕤,他看你的眼神很是陌生,像在些不相关的闲杂人等,可夜半时,他又会下意识地把你锁在怀中。

  你见过男人这副模样的,你的阿爹在抛弃你和阿娘前便是这般,犹豫又坚决。

  阿娘也是知道的,只是从不声张,缩在角落里等他的裁决。

  你不想过这样的日子。

  你下了决心,从荒泷一斗那得知的市井传闻中,远方的须弥有着智慧之神。

  你给绫人留下寥寥数语,写信时,你老哭,泪水浸湿了不计其数的信纸,你一遍遍重来,天光乍现时,你把信放在床头,只身前往这未知的国度求找一个答案。

  费了千辛万苦,你带着满身伤痕见到了小吉祥草王纳西妲。

  她眼中流露处一丝怜悯,“异世的灵魂本不该与现世之人牵扯太多,你所求不可得。”

  “世界拨乱反正,各有各的道路。”

  那一刻如惊雷入耳,炸翻了你所有的神志,你下意识地跪了下去,哀哭着求她。

  “若我非要强求这不可得呢?”

  她望了你很久,“代价可怖!”

  “请讲。”

  “异狐之尾可挡上天窥视,自断狐尾或许能融入提瓦特。”

  你咬着牙一剑斩断狐尾,剧烈的疼痛袭来,你晕了过去,醒来时,纳西妲给了你一瓶草药,里面混着的正是你的狐尾。

  “让他服下就好。”

  回去的路不好走,你断了狐尾后,身子再难维持往日的灵巧,竟是足足走了一年才带着满身伤出现在神里屋敷前,撑过了难行的道路和稻妻城内人人皆知的传言,没撑过神里绫人这一声含笑的“夫人”。

  生如浮萍,若你不是神里绫人的夫人,你又该是谁呢?

  是游走在异世和提瓦特之间不被神灵眷顾的异乡人?

  可她也是异乡人啊!

  凭什么她可以用动元素之力,是人人称赞的荣誉骑士,是能在稻妻城和神里家族混乱时真正帮助到绫人的人。

  凭什么呢?

  7

  “我们都要成亲了,你这剑穗也该摘了吧。”

  旅行者抱着绫人的手臂撒娇,她对这剑穗的不喜不是一日两日了,平日里提起时,绫人总是风轻云淡地把这事揭过去。

  “好,依你。”

  绫人含笑把浅蓝色的剑穗取下,随意放在桌上,风起,剑穗轻飘飘地落在尘土间,

很脏,可他的主人不在意了,他的注意力全然在旅行者身上。

  你在一窗之外,心如刀割,这剑穗是你为了绫人成人礼亲自做的,从所用的材料到最后的编制,无不是亲力亲为,花了大把的时间和精力才得此一件。

  怒火上心,你咬碎了一口银牙,正要冲上去把剑穗拿走时,听到绫人那句。

  “坐上家主之位以后,我少有松懈的时刻。有你在旁的这段日子,却有些奇妙。嗯…就好像在晒太阳一样吧。”

  你们情谊最浓时,他也不曾对你说过这般的话,你看着旅行者一头闪耀的金发,对比了下自己因受重伤而黯淡下去的黑丝,喃喃。

  “也是,萤烛之火怎敢与日月同辉。”

  那女孩像太阳,绫人呢,犹如天边的皎皎明月,不可争,争不过,世界拨乱反正,你不过是个意外的错误,何必呢?

  药瓶子落地发出清脆的声音,凌厉的剑气穿云破雾,是神里流的剑招,你虽武力低微,但这么多年来,对他所使的剑招早已烂记于心,身子本能的躲避开。

  “谁?竟敢擅闯此处。”

  绫人轻笑,没想到竟有人能在他剑下夺过好几招,你趁着这空档猫着身子想往外逃。

  近了,离大门近了。

  骤然。

  “秋水三尺!”

  那把你曾舞过的佩剑毫不留情地穿进你的胸腔,留了好多血啊,比那个雪夜里阿娘走时的血还要红。

  “绫人,你!”

  “此人熟知我的招式,不可留。”

  绫人沉着嗓子解释,眼角处却在看清你容颜时猛地留下一滴泪,重重落在你眉间。

 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心会抽疼,他并不认识你,可是身体的反应不会作假。

  绫人下意识地想把你扶起来,为你擦拭去脸上的尘埃和血痕,却在旅行者那一声“绫人”中立住了。

  你苦笑,别过脸不愿看他,视线在偌大的院子里转了一圈,最后落在那遥遥不可及的龙脊雪山上。

  狐死正丘首,可能那里才是你的家吧,不知阿娘会不会在那给你烧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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